其實地上本沒有路,走的人多了,也便成了路。
哪里有天才,我是把別人喝咖啡的工夫都用在了工作上了。
唯有民族魂是值得寶貴的,唯有它發(fā)揚起來,中國才有真進步。
沉著、勇猛,有辨別,不自私。
小的時候,不把他當人,大了以后也做不了人。
無情未必真豪杰,憐子如何不丈夫。
愈艱難,就愈要做。改革,是向來沒有一帆風順的。
凡事總須研究,才會明白。
我們目下的當務之急是:一要生存,二要溫飽,三要發(fā)展。
必須敢于正視,這才可望敢想、敢說、敢做、敢當。
勇者憤怒,抽刃向更強者;怯者憤怒,卻抽刃向更弱者。不可救藥的民族中,一定有許多英雄,專向孩子們瞪眼。這些孱頭們。
中國一向就少有失敗的英雄,少有韌性的反抗,少有敢單身鏖戰(zhàn)的武人,少有敢撫哭叛徒的吊客;見勝兆則紛紛聚集,見敗兆則紛紛逃亡。
我每看運動會時,常常這樣想:優(yōu)勝者固然可敬,但那雖然落后而仍非跑至終點的競技者,和見了這樣的競技者而肅然不笑的看客,乃正是中國將來之脊梁。
我們中國人對于不是自己的東西,或者將不為自己所有的東西,總要破壞了才快活的。
中國的有一些士大夫,總愛無中生有,移花接木地造出故事來,他們不但歌頌生平,還粉飾黑暗。
時間就像海綿里的水,只要愿擠,總還是有的。
倘只看書,便變成書櫥。
我好象是一只牛,吃的是草,擠出的是牛奶。
不滿是向上的車輪,能夠載著不自滿的人前進。
橫眉冷對千夫指,俯首甘為孺子牛。
寄意寒星荃不察,我以我血薦軒轅。
愿中國青年都擺脫冷氣,只是向上走,不必聽自暴自棄者的話。
說過的話不算數(shù),是中國人的大毛玻
我們自古以來,就有埋頭苦干的人,有拼命硬干的人,有為民請命的人,有舍身求法的人……
曾經(jīng)闊氣的要復古,正在闊氣的要保持現(xiàn)狀,未曾闊氣的要革新,大抵如此,大抵!
人類總不會寂寞,以為生命是進步的,是天生的。
有缺點的戰(zhàn)士終究是戰(zhàn)士,寶貴的蒼蠅也終究不過是蒼蠅。
哈兒狗往往比它的主人更嚴厲。
智識太多,不是心活,就是心軟。心活就會胡思亂想,心軟就不肯下辣子手……所以智識非鏟除不可。
游戲是兒童最正當?shù)男袨,玩具是兒童的天使?/P>
幼稚對于老成,有如孩子對于老人,決沒有什么恥辱的,作品也一樣,起初幼稚,不算恥辱的。
事實是毫無情面的東西,它能將空言打得粉碎。
墨寫的謊說,決掩不住血寫的事實。
從來如此,便對嗎?
我們和朋友在一起,可以脫掉衣服,但上陣要穿甲。
只要能培一朵花,就不妨做做會朽的腐草。
當我沉默的時候,我覺得充實;我將開口,同時感到空虛。
我自愛我的野草,但我憎惡這以野草作裝飾的地面。
只要從來如此,便是寶貝……
人類的悲歡并不相通……
搞鬼有術,也有效,然而有限,所以以此成大事者,古來無有。
敵人是不足懼的,最可怕的是自己營壘里的蛀蟲,許多事情都敗在他們手里。
寧可與敵人明打,不欲受同人暗算。
明言著輕蔑什么人,并不是十足的輕蔑。惟沉默是最高的輕蔑——最高的輕蔑是無言,而且連眼珠也不轉過去。
其實先驅者本是容易變成絆腳石的。
度盡劫波兄弟在,相逢一見泯恩仇。
文人作文,農(nóng)人掘鋤,本是平平常常的,若照相之際,文人偏要裝做粗人,玩什么“荷鋤帶笠圖”;農(nóng)夫則在柳下捧一本書,裝作“深柳讀書圖”之類,就要令人肉麻。
貪安穩(wěn)就沒有自由,要自由就要歷些危險。只有這兩條路。
假使做事要面面顧到,那就什么事都不能做了。
時間就是性命。無端的空耗別人的時間,其實是無異于謀財害命。
與名流者談,對于他之所講,當裝作偶有不懂之處。太不懂被看輕,太懂了被厭惡。偶有不懂之處,彼此最為合宜。
做一件事,無論大小,倘無恒心,是很不好的。
發(fā)思古之幽情,往往為了現(xiàn)在。
死者倘不埋在活人心中,那就真的死掉了。
激烈得快的,也平和的快,甚至于也頹廢的快。
改造自己,總比禁止別人來的難。
巨大的建筑,總是一木一石疊起來,我們何嘗做做這一木一石呢?我時常做些零碎事,就是為此。